觸底反彈(上)
有年齡差，不影響閱讀。
喜歡比自己大的人可能還比較常見，但是要放下芥蒂和比自己小的人在一起是很不容易的，想要寫出甜甜戀愛的感覺，不曉得為什麼又變成黏黏糊糊的感覺了，不過會盡力折回去的。
有輕微珍旻親密描寫。
閱讀愉快。
“阿西……”鎖扣發出哢噠一聲的時候，朴智旻才明白這對他來說意味著什麼。
他把鑰匙鎖在屋裡了。
地鐵大概還有十分鐘左右就要到站，現在這個距離即使是他跑過去也只是勉強趕上。忘了就是忘了，又不能真的守在門口用蠻力砸開。朴智旻大概猶豫了有幾秒鐘的時間，還是選擇拔腿奔向車站。
因為起晚了早飯也沒辦法吃，只能看進公司前附近有沒有早點攤讓他應付。上車三分鐘後朴智旻還在瘋狂喘氣，車廂裡沒有一絲讓人彎腰喘息的空間。他仰頭望向天花板，幾乎要翻白眼，胃因為沒吃早飯一陣陣的噁心，可眼下即使是暈過去也不會倒在地上，因為這裡實在是太擠了。
放眼望去烏泱泱一片，被簇擁著往前跑趕換乘車次的時候，朴智旻還在想著不知道是從哪裡看到的那句話：人倒楣到一定程度運氣是會逐漸變好的，就像贖罪一樣。負負得正，越過越幸運，因為這叫觸底反彈。
朴智旻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才能反彈，無奈的社會人都是這樣，即使在生活中擁有著諸多不堪，第二天睜眼的時候還是要想著今天應該怎麼活下去，與之相比，命運時不時帶給他的小插曲真的非常不值得一提。只不過他的運氣似乎一直都沒有好轉過，朴智旻總覺得自己可能不會反彈，因為自與那人相遇的數十年間他只是一直在黑暗中墜落罷了。
25米深的地下，朴智旻費勁的扯過自己的公事包。車門在自己眼前緩緩關上，他無聲的歎了口氣，等著地鐵把自己帶往公司。
“又沒吃早飯？”面前出現一個食品用塑膠袋，袋子簡單系了一下好讓熱氣散失慢一點，裡面的水汽糊了東西，朴智旻定睛一開才發現是公司附近商業街買的飯團。“我熬夜加班還沒怎麼樣呢，你一天天的不叫我省心。”
“起晚了。”朴智旻接過鄭號錫手裡的袋子，打開拿了一個飯團，咬兩口又放回去了。“什麼風兒把您吹來了，領導視察？”
“還不是你哥讓我關照你，怎麼了？不合口味？”鄭號錫拿起朴智旻剛才咬過的團子嘗了一口，“沒放肉鬆，香菜也沒放，加了點熏腸，微辣……”鄭號錫又咬了一口，“熏腸煙熏味太重了？”
朴智旻沒說話，一手拿了桌面上的杯子起身就要去茶水間，站起來的一瞬間天旋地轉，鄭號錫被他嚇一跳，眼疾手快扶了一把，他才穩住靠著這位的肩膀微微喘氣。
“我說你這小孩……”大概是無語至極了，鄭號錫想了半天居然不知道從何說起，“低血糖還不吃東西，從小就挑食，他就是棵樹為了長個兒還得喝點水呢。”
“……我大學就不長了。”朴智旻臉色慘白，往後退了兩步穩穩坐下，下了多大決心似的拿了飯團慢慢吃起來。“再說了，我小時候吃那麼多，橫長豎不長，你當時還和我哥說我吃得多，白胖白胖和個團子似的，現在又來說我……號錫哥，有煙嗎？”
鄭號錫就差把恨鐵不成鋼幾個字寫臉上，臉色黑的和燒焦的鍋底有得一拼，朴智旻看了一眼笑出聲，前者罵人的話幾乎就在嘴邊，張了幾下嘴還是憋回去了。“煙能當飯吃嗎？！要不是你哥托我照顧你，我至於天天和伺候少爺一樣盯著？好歹我也是看著你長大的，你要是因為作息不規律加上飲食習慣歸了……西，興許我還真能擠出幾滴鱷魚的眼淚。”
“我這還沒問你要酒呢。”朴智旻食量小的和鳥一樣，吃了兩口又不吃了。“煙熏味兒太重了……”
“那是，你是年輕人，酒仙在世，我這一把年紀了可比不得你。”鄭號錫見他沒有繼續吃下去的意思，歎了一口氣開始收拾桌子，“心疼心疼你的老管家吧，我昨天加班還沒怎麼吃呢。唉，下回給你買二區那家的麵包，吃嗎？誰慣得你吃個飯挑成這樣，多大的人了……”
你慣得。
朴智旻心裡這麼想，卻沒說出來。他趴在桌子上看著鄭號錫收拾，那人的身影與少時無二，行為舉止關懷備至，一如既往地可靠。記憶中第一次見到鄭號錫也是早上，剛起床的他被領養人閔玧其拉下樓，鄭號錫就站在玄關的位置，逆光看不清面容卻能勾勒出輪廓。
“智旻，這是我鐵哥兒們鄭號錫。”閔玧其勾著他往門口走，門沒關死，晨風微寒吹的他瞬間清醒。“號錫，這是我弟弟。”
“這就是你的寶貝弟弟？你好啊智旻，我是鄭號錫，比你大十歲哦，你叫我號錫哥就行。”鄭號錫表情溫和，走過來揉揉他的頭髮。彼時朴智旻年齡不大，發育不良的小身板只能抬頭仰望他，鄭號錫太過好看以至於他愣在那裡半天都沒緩過勁兒來，任由著‘不速之客’對他作出各種親密行為。
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喜歡上鄭號錫的，放棄的時候倒是記得清清楚楚。那時的他以為自己已經成年就擁有了與那人並肩站在一起的資格，可青澀的告白還沒說出口暗戀就終結了。閔玧其和鄭號錫的對話至今還儲存在他的腦海中時不時地來個反復播放。
“你問過智旻的想法了嗎？”
“和他沒關係……是我單方面的……”
“沒關係？他是我弟弟！你現在讓我怎麼……”
“怎麼說？這件事的麻煩程度你還不清楚嗎？！我他媽喜歡……”
回憶中的自己轉頭跑開，走馬燈一般的影像戛然而止。朴智旻望著鄭號錫即將離去的背影幾乎控制不住自己就要問出口，“號錫哥……”。
鄭號錫拎著那個袋子站在辦公室門口滿臉疑惑的望著他，“……幹嘛？突然嘴這麼甜。”鄭號錫抬眼正對上小孩兒有點委屈的眼神，他突然慌亂了起來，別了眼神不再看朴智旻眼裡複雜的情緒，“怎麼了？說話！我一會兒還有個晨會，沒時間顧著你。”
如果沒有玧其哥，你會喜歡我嗎？
這句話他還沒有勇氣說出口。
朴智旻故作鎮定地打了個哈欠，裝作疲憊的樣子在桌子上滾了滾。“小叔叔~你真的沒有煙嗎？”
“沒有！”鄭號錫臉色變了幾變摔門出去，老遠還能聽見聲音，“再問你就別想讓我心軟給你買早點，你低血糖低著吧！慣的你！”
朴智旻入職快四年了才混上個部長，辦公室在整個38層的最裡面，這間向陽通風有磨砂鋼化玻璃的屋子還是鄭號錫托關係給他換的。從小被閔玧其保護的太好，朴智旻對人情往來，事業上進完全沒有興趣，做好分內的事情就行了。鄭號錫年齡越大越喜歡嘮叨，狠心的時候說他爛泥扶不上牆，朴智旻不置可否，不過他心裡清楚自己是有多享受鄭號錫這種官大一級壓死人、三天兩頭惦記著他的感覺。
而惦記他的那位就不一樣了，朴智旻看過工作狀態的鄭號錫，勤勤懇懇，一絲不苟，那人處事圓滑，認真上進，坐到執行董事的位子不是沒有原因。也難怪閔玧其自小什麼都順著他，在進公司這件事情上說什麼都要把他塞到鄭號錫手下去。畢竟有個靠譜的朋友罩著，閔玧其不至於在國外擔心到心肌梗塞。
偽裝是一回事，工作又是另一回事。為了不給鄭號錫添麻煩，拿那一份說多不多說少不少的工資，至少朴智旻在本職工作上還算是認真負責。敲完最後一個字的時候已經是午後快三點，朴智旻伸了個懶腰就從一旁拿了手機慢慢翻看。親哥閔玧其不辭辛勞遠在大洋彼岸隔著七個小時的時差還不忘囑咐他好好吃飯，估計是今天早上鄭號錫和他彙報了。朴智旻老老實實編了一段回復，總算是搪塞過去。另一個消息來自之前談生意認識的金碩珍，問他今晚要不要一起泡吧。去年談合同認識後兩個人一起出去過幾次，朴智旻知道金碩珍對他多少有些意思，可還是把這條資訊放在一邊，退出來去點鄭號錫的對話方塊，“老管家”一條消息也沒有，不知道是鬧脾氣還是情緒上來了，他重新打開和金碩珍的對話方塊回答一句好。
約完時間把手機扣在桌上的同時，有人敲了他辦公室的門，朴智旻裝模作樣的喊了一聲請進，來人推門進來才發現是人事的金泰亨。
“你的失望都寫在臉上了，朴部長，做人不要太好懂。”金泰亨繞過桌子坐在他的面前，手裡拎的袋子往桌子上一扔，“是什麼獨守空閨的小太太嗎？以為是先生回來了，結果發現是送奶工。”
“滾滾滾，你才小太太。”朴智旻沖好友翻了個白眼，胃部的刺痛不時來臨，朴智旻揉了揉，順勢往面前的桌子上一倒，臉還沒挨著桌面呢，金泰亨伸了手過來把他按到自己的肚子上。“我是小太太行了吧，你快聽胎動。”朴智旻趴在他身上無力的笑笑，金泰亨扭頭去看辦公室的門已經關好了，一把撈他起來摟懷裡順著。
“還沒死心？”金泰亨都懶得多問一個字，想來也是那位的原因。他坐在桌子上，朴智旻坐在他面前的座位上，就著趴在他懷裡的勁兒點點頭。“這都多少年了，西西弗斯推石頭也有幾千個來回了，你讓我說你什麼好。”
“這也不是什麼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啊，怎麼就這麼難呢。”
“讓不喜歡你的人喜歡你是很難的。”金泰亨一針見血卻沒忍心再說下去。朴智旻又揉了揉肚子，聽著那裡發出咕嚕嚕的叫聲。“午飯吃了嗎？”
“沒。”
“……我要是鄭理事也得罵人。”已經是連歎氣都心累的程度了，金泰亨看了一眼表，距離下班還有一段時間，他轉身去拿剛才放在桌子上的袋子，掏了一瓶牛奶，一個紙袋出來。“先吃麵包，不然一會兒你胃難受。牛奶是保溫櫃裡的，趁熱喝。晚上我送你回去。”
“不用，晚上我約了朋友泡吧。”朴智旻接過牛奶打開聞了一下就放在一旁，伸手拿了麵包撕了小口的咽，那股子拖拉勁兒看的金泰亨快要急死。“再說，我今天出門急，把鑰匙鎖屋裡了。”
金泰亨無語至極了，一巴掌拍在自己臉上。“朴智旻，你這個人對別人挺好的，怎麼對自己這麼瞎呢？今晚還泡吧，你這個身體狀態還泡吧？和誰？”
“自我放逐。”朴智旻和他開玩笑，麵包也是吃了兩口又不吃了。“你不認識。”
“還有我不認識的你的朋友呢？”金泰亨不是鄭號錫，朴智旻稍微撒撒嬌就什麼都順著來，眼見著那塊可憐的麵包又要被收進袋子裡，金泰亨直接奪過來撕了一塊懟到朴智旻嘴邊。幾番推拉，樸挑食終於敗下陣來，老老實實啃麵包。看著好友慢吞吞的吃東西，他莫名其妙的多了幾分警惕，朴智旻作為一個快三十代的成年男性實在是太好騙了，問題在於他們捉弄可以，別人不行。“說，姓什麼幹什麼的。”
“姓金，La Vie En Rose的執行官。”
“全名。你們怎麼認識的。”
“金碩珍。之前談生意認識的，見過幾面也一起吃過飯，聊得來，我對他挺有好感。你審犯人呢。”朴智旻見金泰亨沒在意，悄悄地收了桌子上的麵包和牛奶，走過去捏著嗓子嗲嗲的和他開玩笑，“親愛的你吃醋啦？你放心，無聊了我就去找隔壁的小太太喝喝酒玩玩牌，不會亂搞的。”
“我他媽……”金泰亨差點被他氣笑了，“我怕你被人家搞了還幫人數錢。”
“我又不是隨便的人，還在磨合，一時間搞不起來。”
“你隨便起來不是人。”金泰亨冷冷反駁。
朴智旻再三保證自己絕對不會亂搞，才打消了金泰亨陪他一起去的念頭。家裡的鎖沒找人開，物業那裡又沒有備用鑰匙，朴智旻應了金泰亨的邀請先去他家裡住兩天，等週末休息了再找人處理。從酒吧回來的時間還沒有敲定，可金泰亨執意要接他，朴智旻拗不過也只好說自己會早些回去。
“到了給我打電話，回來也給我打電話。”直到下班，鄭號錫都沒有出現在他的視線裡，朴智旻聽著金泰亨囑咐他，心裡還是有點莫名的失落。
“知道。”朴智旻百無聊賴的看著電梯內顯示幕上的數字一點點減少，最後停在了9層。“怎麼停……”
銀色的電梯門緩緩打開，朴智旻反射在金屬面上的表情漸漸消失，從下至上，鄭號錫那雙有些誇張的社會鞋映入眼簾，隨後是Dior的襯衫，最後是鄭號錫有些複雜的眼神。
“鄭理事。”朴智旻沒說話，倒是金泰亨先鞠躬問好。
“泰亨啊，下班了。”簡單問候後，鄭號錫的視線轉向了角落裡不自在的朴智旻，“你們這是……”
“我去泡吧，金泰亨回家。”朴智旻冷不丁的開口。
“泡吧？和誰？”鄭號錫的表情看起來比他還不自在。
朴智旻心裡拿不准這關心又是因為什麼，表面上卻還是波瀾不驚的把剛才同金泰亨說過的話又重複了一遍。電梯適時的停在了一層，金泰亨給了他一個眼神詢問要不要送他，見朴智旻搖頭，金泰亨又按了負二層，電梯門準備關上的時候，鄭號錫一個閃身擠了出去。
“智旻。”鄭號錫幾步趕上他，伸手就去拉他的胳膊，朴智旻一頭霧水，腳卻沒停下來一直往外走。“你去……泡吧啊？”
“開玩笑呢哥？我剛才的話是對你失散多年的孿生兄弟說的嗎”朴智旻此時確實是有一點不耐煩了，不挑明態度還在這里拉著他曖昧不清究竟是什麼意思啊。雖然知道鄭號錫對他好，可一想到他全是因為自己親哥才對他格外關照，朴智旻心裡的不平與嫉妒交織許久，最終轉化為一句淡淡的：“是啊，和金碩珍去泡吧，估計今晚會玩到很晚。”
“那……”
“沒什麼事兒我就先走了，哥放心，我工作做完了，泰亨給我帶了東西，不會空腹喝酒的。”朴智旻這次倒是乾脆，撇開鄭號錫的手一路出了公司的大門。
“智，智旻啊，我送你吧，你看你去哪個酒吧，我萬一順路……”鄭號錫緊跟著追出去。
是了，朴智旻個戀愛白癡不知道鄭號錫也喜歡他。
本來交個朋友鄭號錫沒什麼好慌的，可他突然很怕朴智旻結識新的男性朋友。前段時間就有過有人直接給朴智旻寄花盒到公司來的事情，一個玩的過於好的金泰亨就夠了，現在突然莫名多出來許多新的追求者。鄭號錫從沒低估過小孩兒的魅力，但每當這時，自詡對朴智旻動態瞭若指掌的他不知何時看不懂這小孩兒的心思，也不知他究竟是何時多了這許多新的同性朋友，萬一哪天朴智旻真的領回來一個男朋友。
“我送送你吧，智旻啊？”朴智旻還是沒接話。
樓下停了一輛保時捷，看車型還是新出的款式。路過的人指指點點，臉上都是興奮和好奇，不知靠在車上的那個高大帥氣的男人正在等誰。
金碩珍靠在車上玩手機，見朴智旻過來便收了手機笑著迎過來。“哦呀，智旻尼~”
智旻……尼？
鄭號錫站在那裡像個傻子，看著男人接過朴智旻的包放到車上，又鑽出來去攬他，一時間竟不知是去是留。好在朴智旻總算是沒忍心一直晾著他，扭頭和金碩珍介紹了一番，後者這才走過來和他握手。
“您好，La Vie En Rose執行官金碩珍，鄭先生是智旻的上司吧？幸會。”金碩珍開口一點都沒有剛才和朴智旻調笑時嬉皮笑臉的感覺，鄭號錫感到了明顯的疏離。
上司？鄭號錫腦子裡的處理器滿屏都顯示著“上司”這兩個大字，氣得他幾乎當機。我不止是上司，還是他親近的哥哥，還是從小陪著他長大的前輩，還是他的暗戀者……然而他最後還是官方的回答：“啊，我是鄭號錫，是智旻的……上司。”
“您放心，不會灌醉您心愛的下屬的，我和智旻尼是好朋友，就喝喝酒，聊聊天。那我們先走了？”金碩珍的語氣正常了一點，半個身子已經側向了自己那輛惹眼的車，鄭號錫不知道還能做些什麼，愣神的功夫，金碩珍開車絕塵而去。
“這就是智旻尼說的那個哥哥？”金碩珍倒車還不老實，一會兒探頭看看外面，一會兒看看朴智旻。
“嗯。”坐在副駕駛的朴智旻有點心不在焉，一直看著窗外發呆。
“哥帶你出來玩耍你就這麼冷淡嗎？”金碩珍趁著停車的功夫伸手擼了一把朴智旻翹起的呆毛，“你小子不能這麼對哥啊，智旻尼，想當年我把你從村裡帶出來，帶你見了世面，哎一古果然小三就是好，原配就是草……”
“珍哥你說什麼呢。”朴智旻拿著兩個人的東西指揮金碩珍側方位停車，已經能聽見附近傳來的音樂聲，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開心，機械地哼著小曲把東西往物品櫃裡一鎖。“這不是還要感謝您帶我出來見世面。走吧大老闆，等著你帶我玩耍呢。”
聽聲音他真的很開心，看背影卻不是。朴智旻上揚的語調和小小的站在門口的身影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他有朋友，有追他的人，有人願意在他不便的時候收留他，有人在他不高興的時候帶他出來找樂子，他還奢求些什麼，他明明應該開心的。“我真的是……我犯賤嗎……”
金碩珍拿著車鑰匙跟在他身後，聽到這話便走過去拍他的肩。
“看起來我們智旻尼心有所屬了呢，哥哥我明明很努力了。”只有金碩珍自己清楚自己不是玩笑。“看起來今天沒辦法發生些什麼嘍，有句古話啊‘身在曹營心在漢’”
“珍哥，我……”
“但是！”金碩珍轉頭做了一個心痛的表情，“我花的錢不可以浪費，流程我們還是要走的。”
“什……”朴智旻突然被金碩珍拽住整個人都掉了個頭。
“哥今天訂了空中餐廳的VIP座位，還打算帶你去山頂看夜景順便借你個大衣和肩膀，然後我就能牽手接吻擁抱，帶你開個……”
“咳咳咳咳咳！”朴智旻突然臉紅，猛咳幾聲去捂他的嘴。
“……房。啊哈哈哈哈哈，你以為哥不會說完嗎？”
“珍哥你在瞎說些什麼啊……”真的是摸不透這哥腦子裡在想些什麼，雖然覺得很搞笑，但朴智旻心裡說不感動是假的。拋開其他不說，從去年談生意認識到現在，他能感覺到金碩珍是真的喜歡自己，兩個人興趣愛好都差不多，偶爾都會小酌。只可惜朴智旻的心裡從來就只住了鄭號錫一個人，一個人住進去了，或許金泰亨經常來做客，或許金碩珍帶著一顆真心過來敲他的門，可那都不是他心房的主人。
“智旻，今天晚上還願意和哥一起嗎？今晚過後，是男朋友還是親密的哥哥，你自己選。”金碩珍站在那裡看著他，眼神是從未有過的真摯，就連兩個人第一次談生意的時候，金碩珍都沒有露出過這種表情。朴智旻笑不出來了，又像下了多大決心似的。
“好。”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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