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地盡頭

低質量的社交不如高質量的獨處

不是梗。

這篇是年末舞台的時候寫的,很矯情。當時看到鄭號錫哭了心裡非常難受,寫這個本來是為了發洩,沒想過要發出來,但是公司今天又發了奪命後台花絮視頻,看到他們七個哭成那樣我又想起來當時自己的感情,想一想還是傳上來做個記錄。


你別笑了。


你開始是不笑的。

主舞臺上的男性主持人還沒有說完臺本上的臺詞,你的背沒有繃很直,整個人鬆鬆垮垮的靠在椅背上。一名staff從你那一排跑過去,你的手微微抽了一下,交疊著放在了身前。你看上去就像是被迫坐在那裡一樣,無所適從。

你鼓了兩口氣,臉頰鼓鼓的像個松鼠,可臉上沒有笑容,你的嘴是完完全全的八字。男性主持人依舊在cue流程,似乎還不是你想聽到的話,前排的前輩在鼓掌,後排的後輩在鼓掌,身邊的兄弟們在鼓掌,只有你,你什麼也沒有做,你還是笑不出來。

時間如此漫長,十幾秒、幾十秒的話主持人仿佛要說上一輩子。

你開始焦躁了。

好在你開始咬嘴唇的同時,主持人cue完了流程。冷清的女聲緊接著出場,螢幕上終於開始伴隨著影像滾動播放入選名單。也幾乎是同時,隊長被你的氣場影響,擔心的看了你一眼。入選團體的MV資料開始出現,隊長看似興奮的沖你做著那幾個唱rap時經常會用的手勢,他笑著,看上去還算開心。

可你沒有,你沒有回頭,沒有四目相對,你甚至對他沒有一點的反應。

隊長旁邊的弟弟撥弄著他的頭髮,他輕輕地順了一下,又低下頭來撥弄了幾下,不輕不重。沒有人不焦躁,想必他的心裡也無法平靜。隊長又跟著音樂動了幾下,你們的資料背景音樂也出來了。

你的嘴角不是那麼嚴重的八字了,可也不是平靜,你依舊沒有笑。

所有的音樂都播放完畢,作為一個專業的演藝人你知道接下來將要面對什麼。弟弟們沒有吵鬧,大家都很緊張。隊長身邊的老六晃著肩膀,弄著頭髮,雙腿交疊著看上去很興奮,可他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隊長亦是。他開始無意識的搓手,那是他緊張的表現。男主持人又開始說話了,同時,你無助又無措的搖了搖頭,眼神不知道看向哪裡。

你笑不出來,就算不是現在這種場合,想必你也無法開懷大笑。

終於是最後幾句。主持人周圍仿佛是進入了什麼慢鏡頭空間,說話那樣慢。你交錯的雙手終於發力,狠狠地錘向了自己的右腿。隊長很緊張你,弟弟也看了過來。可他不敢搭話,也不知如何逗你笑。或許幾秒後的那個結果能讓你開懷,或許不能。

你一下一下的砸自己。臉上卻沒什麼表情,嘴巴又是很重的八字。主持人還沒說出結果,你看上去似有釋懷,表現明顯的依舊是緊張。你的手再一次握緊了拳頭放在腿上,整個人繃直了坐在藝人席上,仿佛你就是一根繃緊的弦,下一秒就會斷掉。

距離結果也就是幾個字的事情了,你近乎病態的平靜,甚至閉上了眼睛。若不是你們,你便要睡過去,陷入深淵。若是,你才能重新睜開雙目。

大賞是你們的了。堂堂正正,實至名歸。

你笑了。露出牙齦的笑。大賞來到了,即使它的到來使你身上的鐐銬又多了一個鎖鏈,即使這大賞將成為不斷催逼你繼續投入工作的動因。你的笑容不曾收回。

隊長起身,兄弟們紛紛起身。同住一室的五弟一把摟住了你,伴隨著掌聲,歡呼和粉絲的尖叫。你們,所有人抱在一起,緊緊地圍成一個環。你們黏黏糊糊地,推搡著,簇擁著往主舞臺上走。下了幾層臺階,你還笑著,那笑容擴大,消失,又出現。像一個閉環。你們分散開來,但又步調一致的向那個位置走去。你似乎手腳受限,隨意又局促,但多了幾分坦然和底氣,你還是拽的二五八萬得走著,笑著。

我不喜歡那笑。冰冷,非真心,複雜,背負太多。我不喜歡,只一眼便要我墜入阿鼻地獄。那就是個冷光源,冬日的太陽,雖然微笑卻沒有溫度。我念叨著:你別笑了,我看著好累。

你做著飛吻,雙手合十像是祈禱,右手握拳用力地揮舞了兩下,又向粉絲席擺手。背景音樂的聲音越來越大,令人惱怒。可那是你們的歌,我願意聽。

你還在笑。快樂。高興。耀武揚威的。

不是。

你突然就不笑了。憋著情緒。我知道那是什麼,我想你要哭了,像當年一樣,你又要流淚。可你是個太合格的藝人,你又笑了。我摸不透你,我的手停留在螢幕上,描摹你的輪廓。背景音樂依舊鬧人,你們已經走到了舞臺中央,萬眾焦點。所有人都在和主持人握手鞠躬,你依舊謙卑,兩隻手遞出去,狠狠地彎下腰。

你的眼神望著那獎盃,渴望,狂熱,虔誠,你知道接下來它將要壓在你身上了。我的眼眶已經濕潤,生理反應不過是零點幾秒,我知道我又得為你哭。

你嘴角的微笑已經沒有多少。

那金色的方形獎盃就放在你的手裡,一片千斤重的羽毛罷。你同主持人說了謝謝。無關人員退避,你和你的兄弟們站在了立麥前。獎盃被你高高舉起,直到和你眼睛一樣高的位置,你沒有力氣,它又帶著你的臂膀重重的垂下去。你無奈的笑笑,重新把它舉起來,就像是在哄鬧脾氣的女友。

你開口,我都知道你要說什麼,你果然叫了粉絲的名字。短暫的停頓,你的聲音發抖,金屬項鍊沒有光澤,我周圍冰冷漆黑只看得到你。

“真的……在上臺之前擔心了很久來著。”弟弟們看起來非常興奮,可眼中含淚。

“正因為一直想要給大家展示最棒的面貌。”你換成了雙手,托舉著那沉甸甸的獎盃。

“想要給大家展示毫無失誤的面貌。”隊友們都沉寂下來,粉絲撕心裂肺的尖叫著。

“一直以來每當上臺之前……”你停頓的時間過長了,臉和脖子都開始發紅。

“都是提心吊膽地準備著舞臺。”你還在笑,我不喜歡那樣,我泣不成聲。

“真的……”長時間的停頓,鏡頭切換。我已無暇顧忌周圍發生了什麼。你說說停停,我知道你在強忍眼淚,我向上天祈求你快哭,快一點哭,快一點撕掉你微笑的面具。你難道不是有血有肉的人嗎?

“這獎項……”你終於說不下去了,你開始抽泣,話不成聲。你的眼淚從你那好看的眼睛裡湧出,你終於哭了。滿臉通紅。

你也是人啊,鄭號錫。

老五抱著你晃,隊長也是親故伸手過來捏捏你的後頸。又是鏡頭切換,弟弟哥哥們都在哭。原來你們那麼累,原來你們也有這許多壓力。每天展現出來的好看的自拍,美味的食物,愉快的旅行背後是有多少無法緩解的壓力。

你這騙子,你們這群騙子。

你換成了左手舉著獎盃,有些站不穩了,弟弟撐著你,你已經哭出了聲。

十幾秒的時間足夠把我的心剁碎油煎。我的眼睛要融化了。

“啊真的……我啊……”你的口齒伶俐都到哪裡去了,你這樣讓我如何面對你那些藝能,那本來是給我希望的,雖然我早已感知,現在讓我怎麼對著那可能是你強行裝出來的快樂發笑。

“今年我好像,得到了這個獎會哭,沒有得到也會哭。”我剛才還想讓你哭,可當你泣不成聲時,我心如刀割。我不敢想像你接下來可能要說出的話,若是在那一瞬間我能選擇成為聾子,我一定會選的。

“因為今年真的非常辛苦。”

你真是太懂怎麼讓我死。

“也因為從大家那裡得到了太多的愛。

“一定想要回報大家,真的。”

“真的非常感謝。”

“想對此刻在一起的我們成員們說一句,非常感謝。”

“謝謝大家,我愛你們。”

最後兩句用完了所有的力氣,那個獎盃被你就近塞到了老五的手裡,他眼裡含淚差點沒能捧住。你幾乎是把那獎盃當做炸彈一般扔到了他的手裡。老五站在了立麥前,舉著那剛才壓在你身上的重擔,也開口叫了粉絲的名字。你終於釋然,哭著繞到了隊友身後,抹著眼淚,整理好情緒,站到了一邊。

哥哥弟弟們陸續發言,你就站在那裡,一會望向他們,一會兒望向粉絲。你是他們的命,他們是你的命。所有人都講完了,最大的那位哥哭的不比你聲音小。你們又開始抱團,二哥拍著弟弟們的背,你們的環無法拆散,緊緊地圍在一起。

我又以為你要哭了。因為我的視線已經模糊,大概視力又要下降。每次都是這樣,想是我的淚腺過於發達,容易感動的人不適合追星,可那是因為你每次落淚都能正好紮在我心裡最柔軟脆弱的部分。

你居然又笑了,你和兄弟們抱在一起移動,我看你笑的那樣開心。

含淚的笑或是致死的絕望或是真正的開懷。我無法解讀,我只能祈求你是後者。

你步伐緩慢,從容,慢慢地走下領獎臺。你又向粉絲招手,謙卑的對主持人鞠躬。你的轉身不是王者敗落,光打在你的臉上身上,首飾閃耀,你們正準備去開啟一個新的時代。

你太過開心,粉絲的手機螢幕海淹沒了你。我看不到你,可那已經無所謂了。

我只求你別笑了。

從我知道你究竟背負了多少的時候,我就不想你再笑了,那笑容我看著好累。你的名字就是你的枷鎖。Hope不適合你,換成JH多好。哭可以坦然,笑可以釋懷而從容。我寧願你發脾氣,生氣,無節制沒形象的嚎哭,可你不會,只有我才會那樣。那便只求我能替你流盡所有的眼淚,你能更加真實坦誠的走你的康莊大道。

我不是你的漚珠槿豔,你永遠是我的至死靡它。

我口是心非,我讓你別笑了。可我最喜歡的還是你的笑,你所有的笑容我都喜歡。

所以,我祈求你露出發自內心的笑容,那樣,即使我離你越來越遠,即使我因為你每一次的哭泣而哭泣,我依舊能在泥沼中為你祈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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